恐怖分子处决美女雁 北师院学报(文 科 版)1996 年 第 2 期(总 第36 期 )一 部 全 景 式 小 说一 跪地 马 拉的周末》 艺术 赏谈全 祥 民人类 的 叙 事 艺 术在 小 说 类作 品 中发 展 得 最 充分。小 说 家 叙 事,可 以 顺 叙、倒叙,还 可 以 插 叙 其 他事 和 补 叙某 种 情 况;写 人,可 作 正面 描 写、侧 面 描写、语 言 行 动描 写 和 肖象 心 理刻 画·, ’ ’二,尤其是 它 相 对而 言 的 形 式 和 松 散 特 征,对人 类 隐 密内 心 世 界的充 分 展示 和在 个体 化阅 读 方 式 中 与读 者 的 直 接 交流,使 小 说 建 立 起 独 特 的艺 术表 现 优势。与 戏剧...
雁 北师院学报(文 科 版)1996 年 第 2 期(总 第36 期 )一 部 全 景 式 小 说一 跪地 马 拉的周末》 艺术 赏谈全 祥 民人类 的 叙 事 艺 术在 小 说 类作 品 中发 展 得 最 充分。小 说 家 叙 事,可 以 顺 叙、倒叙,还 可 以 插 叙 其 他事 和 补 叙某 种 情 况;写 人,可 作 正面 描 写、侧 面 描写、语 言 行 动描 写 和 肖象 心 理刻 画, 二,尤其是 它 相 对而 言 的 形 式 和 松 散 特 征,对人 类 隐 密内 心 世 界的充 分 展示 和在 个体 化阅 读 方 式 中 与读 者 的 直 接 交流,使 小 说 建 立 起 独 特 的艺 术表 现 优势。与 戏剧、电影、电 视 相 比,小 说的 叙 事 手 段 似 有 所 短,因 为 在 这些艺 术 门 类里,人 类 的 叙 事艺 术 发 展 为直接 在 空 间里 拓 展,借 助 于 不 断 变 动的 场 景、众 多 人物 的 亮 相和动 作、对 话、独 白、表 情,甚 至 借 助 咏 叹、歌 唱等 方式 ,在 直 观全 景 式 地反 映 生活 方 面 更 为便 捷。然 而 小 说叙 事 艺 术 的 发 展 并 未 停 滞。且不 说 二 十 世 纪 以 来 派别纷 呈 的 现 代 派小 说 ( 如 表现 主 义、未 来 派、意 识 流、称新 小 说,存 在主义、迷 俩 的一 代、黑 色 幽 欧等 小 说 ,一,一在 反 映社 会人 生 的 深 度 和 复 杂 性 方 面 有 了 怎 样 的拓展,在 叙 事状物的 技巧 和 手 法 上 是 如 何 地 丰 富 ( 如意 识 流 手法、象 征、荒 诞 和 变 形 的 描 写 ), 就 是 那些 介 于 传 统 和 现 代 派文学 之 间 的 作家,他们 小 说 创作中 的 叙 事 技 巧和 手 法也有 很 多创 新,在 突 破小 说叙 事艺 术 的局 限 方 面 作 出 了 贡 献。1 96 7年荣获 诺 贝尔文学 的 拉 丁 美 州 现 代 作 家 阿 斯 图 里 亚 斯( 18 9 9 一 1 9 7 4 )就是 一 位使 小 说叙 事 艺 术向 立 体 全 景式 转 化 方 面 卓有成就 的 作 家。他 的 短 篇 小 说 《 危 地 马拉的 周 末 》 (1 9 5 6 ) 就 是 一 部体 现 了 这 种 艺术 变化 的代 表 作 品。阿 斯 图里亚 斯 小 说 的新 风 格是由 于 他 的 创 作 深深 植 根 于 拉 丁 美 洲 印 第 安 人 的 民 族 气质 和 传 统之中,同时 又 不 囿 于 传 统,而对 当时 风 行欧 洲 的超 现实 主 义 的 文学特 色 有所 吸收,传 统 的 叙 事法 和 现代派 文学 的 新 鲜 特 色 达 到 完美 的融 合。在 《 危 地马 拉 的周末 》 的 创作中,作 家首先 从 总 体构 思 上 突 破传 统 的情 节 小 说 的 模 式,从 而 实现 了 与现 代派表 现 手 法 的接 轨。《 危地 马 拉 的 周 末 》 ( 19 5 6 ) 反 映的 是二 十 世 纪 五十 年 代 危地 马 拉 人 民 为 悍 卫祖 国 独 立、 而 进行的 一 场 反 颠 覆 活 动 的斗 争。充 当 了 殖 民 主 义 者 丑 角的 美 国 当 局 勾 结 危 地 马 拉的叛 国 分 子为 颠 覆阿 本 斯总 统 的 进步 而 策 划 进 行一场匆 闪 击战 ”。事 先 派一 名 美军中 士 于 夜 间开车 去 郊 区 接受 空 投武 器。一 但武 器却 在 运送途 中 丢失 了。奇迹 的 创 造 者 是 以 女 青年 阿 达拉 为 代 表 的 危地 马拉 的 爱 国 志 士 们,他 们在秘 密爱 国 团 体 的 广 泛 联 络 中,成功地“截 获”了 这 批武 器,粉 碎 了 敌 人 的 。对 于 这 样 一 件 具 有重大现 实 政 治意义的事 件,作 家 并 未 按 照 传统 叙 事 的情 节 模 式 作线 性的 铺陈,而 是 打 开 生活 的 层 面,采用 围 绕 中 心事 件 的“拼 写”法,将 事 件 发 生 前 后 的 方方 面 面情 况 所构成 的 众 多 不 同 场景 各 写 一 章,形 式上 似乎反 映 的 是 事 件 原在形态 币 那 些相 对 混 乱 无 序状态 下 的 各 种 情 况,实 际 上 却 组 合拼 写 成 一幅多 侧面、多角 度、场 景 广 阔 完 整 的“颠 夜与 反 颠 覆”的 立 体全 景 图,在 读 者 面 前打 开 了 视 野:第 一 章 展 示 的 场 景 是 委 地马 拉 的 一个酒 巴 间。由 事 件 的 直 接 参 与者,一 个 自称为 霍 金 斯 的 美 军 中士 直陈 其 事。从 叙 说 中,读 者知 悉 了 他在某周 末 夜 间酒 后 执 行 任 务的全过程。知道 他 在 驾 驶 卡车 去 的 途 中曾 经 撞人,但 除 一件 微带体 温 和 香 味 的 玫 瑰 色大衣外,并未找到 人 的 踪 影。在他接受 了 空 投 武 器并全部装 车 后,回 到 目 的地 才 发现 车 成 了 空 车。“迷”一样 的 迷 惑 如 奇峰突 起,提 出 了 悬 念;第 二 章场 景转 向 替察 局。一大 早 新 闻记 者纷纷前来 向 局 方警 官 请 求 证 实 在沿太 平洋 公 上 人 们发现 了 大 批 弃 置武 器 并 纷纷送交 本 国 政 府的特大新闻;第 三章场景 又 转 到 了 酒 巴 间。事后美 军 中 士 霍金 斯 又 一 次到 此 借 酒浇 愁 并 谈 及 美 国反 谍 侦 探 调查 武器 失 落 一 事, 未 解其“迷”而自 陷 迷乱;第 四 章 场景为 巴 拿 马 机 场.黑 人 杜 龙德站在 飞机 下 观察 情 况,他 拒 绝 象 其 他人 那 样 去 用 油 漆涂掉轰炸机 和 运 输 机 上 美 国“星 条”图 徽 的号码,事 后却 将情 况 报 告 给“彗 星”剧 场 经 理 ;第 五 章 场 景为 危地 马 拉 公 墓 街一 花园 小屋 内,爱 国 者 情 报 员 正 在接受来 自 巴 拿 马 有关 一 架 型 号 不明 飞 机将 飞 往 尼 加拉瓜装 载 武器并向 危 地 马 拉 空 投的情 报 ;第 六 章场 景 又 为危地 马 拉 酒 巴 间。霍 金 斯再 谈美 国间 谍 对事件 原 委越 来 越 离 谱 的 分 析 和 判 断;第 七 章 为 爱 国 者女青年 阿 达 拉 自 述某夜 险 遭 车祸 的经历。在 仅 丢 了 大 衣 的 情 况下 如 何神 不知 鬼 不觉地 潜 人 卡车,返 途中 以 卡 车 飞 驶 时的 轰隆 声 为掩护 尽 悉 将 车 中武 器 抛向沿 途 公 ,美 国 当 局 策 划 的军 事 阴 谋 是如何 流 产 的,至 此 真 相 大 白。七 个 章节 所 反 映 的 内容看似 各 自 ,互 不 相干,完 全 没 有 传 统 文学 情 节连 贯,内容条 理 的 特点,却具备 了 现代 派 文 学反 传 统 的 特 色,尤 其 是 与超 现实 主 义文 学 不 讲 前 因后 果,不 顾逻 辑 思 维 的组 合 特征有 所 靠 近, 但是阿斯 图 里 亚斯 的 靠 近 只 是 形式 上的 靠 近,并 没 有陷人 到超 现 实 主 义 文 学 无理 性 的 梦想和虚 幻 混 乱中 去。因 为 七 个 章 节所反映的 生 活 场面 都是现 实 的,而 且彼 此 有 暗 通;读者 从 第 一、三、六章 中,看到 了 美 国 当 局 政 洽 阴 谋破 产 和 自 陷 棍乱 的全部 情 况;从 第 四、五、七 章中,看 到 的 是爱 国 者 成 员跨 越国界 的 广 泛 联 络 和秘 密 活 动。细究 之 下,一、三、六 章霍 金 斯 的 口 述 是 有 时间 顺序 可 循 的,不 过 其 联系 间 为 二、四、五 章 的插 叙 所 打 断,因 而 总 体 上 看是零乱 的,无序 的。作 家 其实 是 在 利 用 超 现实 主 义文学 结构 组 合 上 的“随意性”,来表 现 事件 原在 状 态 下具备着内 在 联 系 的 各 种 场 景 和 画 面,二 者 的 结合 使小 说叙 事 艺 术 既 避开 了 纯 超 现 实主 义 文 学“无意识”记录 迷 乱 难 懂 的 缺 点,同时 又 收到 了 超现 实 主 义文学 无时 不 在 追求 而 传 统 文学 又 往往难 以 单 独 达到的“神奇”和“奇 特”的 效 果。这 种 特 异 的 效果首先在于 打 破 了 传 统 文 学线 性 叙 事的 单 调性,读 者 在 阅 读中 不 由地 要运用 脑 力 和 智 慧 将 众 多 不 同的 生活 场 面在 脑 中加 以 移 动、编排、组 合、联接,理 出 它 的前 因 后果 的 逻 辑 关 系 和 时 间 顺 序,而在这 一 过 程 中 也 就 实现 了 小 说叙 事 由时间 的承接 向空 间 去并 列 组 合 转 移的 变化,作 品 在 读 者 的 脑 中 成 了立 体 全 景式 的,虽 然是书 面 叙说,却 收到 电影 艺 术 全 景式 扫 描 的 特 征,再现 了 生 活 的 广阔性、复 杂 性 和 多 层面 性,极 大 地 拓 宽了 作 品 所 反 映 的 社 会 生 活 的 广变 和 容 量,一 场 背景复 杂、时 空 跨 度大、相关 人 物众多 的 政 治 斗 争的方 方面 面就这 样 被 充 分 地 反 映 了 出 来。其 次 是 这 种 表 面零乱无序的“拼 写”,还 能在各 自 的 篇 章 的 对 比中,收到意在言外的效 果,道 出 作 家 无 须 言 明,读者却能领 悟于 心 的“弦外 音” :如 第 一 章 和 第 七 章,不 同的 人 物 ( 美军 中士 霍 金斯和 爱 国 女青 年 阿 达 拉 ) 说 的其 实是 发 生 在 同 一 夜 间 同 一卡车 上 的 事,但却 从 不同 的 言行中 反 映 了 不 同 的 思 想 和 状态。充 当 了美 国 当 局 工 具的 中 士 的 糊 涂 昏 乱 和阿 达 拉的 机智、勇 敢、爱 国 精 神形 成 了 鲜 明 对 照。作家 的 褒 贬、爱 憎自在 其中。又如 第 三、六 章 反 映 的 美 国 谍 报人 员的 胡乱判 断在 阿 达拉 的机 敏 映 衬 下 自 然也 显 得 更 加 可笑。小 说 结构 上 表 面 的无 序 和 实 际上 的 暗 联还有 另一 种 效 果:如 第 一、三、六 章 所 叙 美 中 士 丢失 武器 和反 谍 侦探 对 事件 的追 查 无 疑 是在 明 写 中 提 出 和 加 强悬 念,其 他 几章,二、四、五、七,无疑是逐 层 深人地 在暗写 中 进行“释 念”尤 其是 最 后 一 章,更 是 点 晴 之 笔,收 到 了“豹 尾 一甩,全现”的 效 果。小 说 叙 事艺术 的 第 二 方 面 特 色,是 在 具 有超 现实 主 义文 学特 色 的 结构 安排下,在 各章 节 的 叙 事 中又 有 对 传 统 文 学 叙 事 技 巧的 娴熟 运 用。作家 对现 代派 文学 新 鲜手 法 的 学 习 是 注 重 于 形 式的 利 用,而 对传 统 文 学 的承 继 却是 视 之 为魂 魄,并 作 为 创作基 础的。如 第 一 章 写 霍金 斯 中 士 自 述 其 事,作 家 一 方 面 从他 的 话中 引 出 事件的 全 过程,同 时 又 从他 不 断 的怨声 中,从他 嗜 酒、昏沉 的醉态 描 写中 表现他受蒙 蔽 和不 满当 局 的 思 想 情绪,在 写 事 又写 人中,暗示 出美 国政抬、军事 阴 谋 的失 道 寡助 和 必然 破 产。另外,作家还 不 时 借侍 者 对 其 身份、国 籍 的补充 说 明 中,补足 了中 士 自 述 所 未 能 道 及的 情 况。传 统 文学种种 的 叙 事手 段:外貌、语言、动 作 的 描 写,插 叙、补 叙 等 手 法 都有 所 运 用。另 外,还 从中 士 对 虎 吼狼嚎 的 恐惧 中,对山 野 脊 梁如 人伏 地 形态 的 中,再 现 他 的 恐惧 心 理。又 如 在 第 二 章 对 警 官 的刻 画,从他 手抓 一个 嵌 有 淫 秽 图 的 吸墨 板及 新 闻 记 者非 与 他先 谈 这方面 的 事 方能打 开 僵 局,才能 进 一步对 有 关 武 器 的 事有 所 了 解 中,作家揭 示 了 委 地 马 拉某 些 官 方 人 士 的腐 败 状 况,从 而 与 广 大人 民的 晕 国 热情 形成对 比,并从 对一 个 道 德 面 貌的描 写达 到 对 整 个 官 方 状况的 概 括。由 于 作家对 传 统 叙 事手 法的娴 熟 运 用,使得他笔 下的 七 个篇 章,篇 篇精 彩,犹 如 七面 镜 子,镶嵌 于 独 特 的 结 构之 中,构成 反映 生 活 的 立 体 多侧 面棱镜,实 现 了 传 统 叙 事艺 术与 现 代 派文 学 的 珠 联 璧之 公口0由 上 可见,阿 斯 图里亚 斯是 一位 深 通 叙 事 艺 术的 作家。他在承 继 传 统艺术 的 基 础 上 巧 妙地撷 取现代派 的 新鲜 手 法,就使 他 的 《 危地 马 拉 的周末 》 艺术上 化 平淡为 神 奇,点 石 成金般地焕 发出 无 限 光彩。阿斯 图 里 亚 斯 对现 代派 手 法的 成功 移植值 得 我 们研究 和 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