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织布机:危地马拉玛雅人的编织

※发布时间:2018-8-28 1:48:22   ※发布作者:小编   ※出自何处: 

  关于这个问题,玛雅人会给你一个统一答案:伊希切尔(Ixchel)。传说中,这位像祖母一般,掌管着月亮、生育、治疗、性、草药以及自然的将编织技术传授给了第一位玛雅妇女。从那之后,一辈又一辈的玛雅母亲们就一直在她们的女儿,如何与织布机共处一生,编织出精美的布料来。

  在危地马拉以及墨西哥的恰帕斯高地(ChiapasHighlands),编织是玛雅妇女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几乎每个女婴在3周大时,都会接受一个特别的仪式:宝宝的母亲会递给接生婆一套迷你的编织工具,包括线、织布机、剪刀,还有针等等。接生婆一边打开婴儿的小手一一抚摸这些工具,一边唱着“这是你的手/这是你的脚/这是你的工作……”的歌谣,这个小宝贝能成为技艺高超的编织者,传承她的母亲、祖母还有曾祖母所从事的古老传统。

  玛雅人的编织历史已经超过两千年,在他们的中也能找到女人们用轮盘纺线和用背带织机工作的图片。她们常用的原料包括棉花和羊毛,并使用植物、动物和矿物来源的天然染料和旋转的轮盘来制造亮红色、、绿色和蓝色的线;而编织的图案通常是几何形、植物和花卉。每一个玛雅女人都会这门手艺,区别只是在于,寻家的姑娘们只能用普通的原料做些简单的衣裳;而贵族小姐们则可以在原料、色彩以及图案方面尽情发挥。墨西哥的卡拉克穆尔遗址(Calakmul)有一幅壁画,画中一位有穿着华丽蓝色连衣裙的女人。据考证,这条精美的裙子是用一种神圣的“玛雅蓝”染成——它是由粘结的靛蓝和热的粘土矿物制成的。玛雅人在祭祀仪式中焚烧一种圣树的树液结晶,燃烧的铜香产生的热量使靛蓝和矿物质形成了这种深蓝色色素。玛雅蓝的服装价格极为昂贵,这也匹配壁画中这位女士的高贵地位——你看她的仆人就只能穿着一条朴素的灰裙。

  玛雅妇女最主要的编织作品当属她们的传统服饰huipil。这是一种宽松的长方形服饰,顶端开个洞,套头穿着,根据不同的长度决定要不要搭配裙子。huipil通常是白底,带有色彩鲜艳的横纹和锯齿形图案。不同地区的huipil往往在设计、颜色和长度上都不尽相同,更有用于特定仪式的特别款。因此每家每户的女人们编织出来的织品也都具有地域识别性。但这地域性也只是一个大致的框架,并不会个人的创造力,你可以添加各种自己喜欢或者擅长细节,编织出个人特色浓厚的织品。

  玛雅传统服饰中的发饰带是另一个可以大展编织技艺的领域。跟huipil一样,各个地区的妇女们使用发饰带的方法也各有千秋,有的用它扎起头发,而有的则只是将之缠绕在发丝上。颜色、图案、宽度,以及编织方式都可以大做文章。

  编织对玛雅人有多重要?这些不仅仅是日常用品,也是艺术作品,同时更是真金白银的财富——编织从来就是玛雅妇女对其家庭的经济贡献的核心:制作精美、质地精良的织物经常会被用来作为给阶层的贡品;在某些地区,织物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代替货币的功能。所以如果一个女人能编织出又多又好的织物,那简直就是如同印钞机一般的存在。因此也不难理解,对于那些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的姑娘们而言,她们的编织手艺也是直接影响婚嫁行情的一个重要因素。而对于那些陷入困顿的家庭来说,一门手艺也是让人绝处逢生的救命稻草——比如1960年至1996年的危地马拉内战留下的一大批孤儿寡母(内战中的危地马拉被控针对玛雅民族的罪),迄今大多仍旧依靠编织为生。

  不过玛雅人对编织已逾千年的热爱,显然不能仅仅用经济层面来解释。在神圣的玛雅文明里,她们认为是编织使她们与祖先保持联系。女人们为自己和家人编织衣服,她们有深植于心的美学,对设计、颜色和风格的选择无不显示了对玛雅文化和自身身份的认同。

  16世纪西班牙人的到来,对玛雅这个已经孱弱的文明予以了最后一记重拳:典籍、断绝文字、严禁教,无疑是人类文化史上一桩臭名远扬的。但这几百年来,玛雅妇女通过神秘的编织设计来保存和玛雅人对世界的看法。那些隐藏着巨大信息的经纬纱线,对玛雅传统文化的传承至关重要。

  当然,对于商品属性越来越浓厚的玛雅织物而言,文化背景和织工的主观意识不再是唯一的决定因素,比如采购商的、市场潮流的导向,甚至其他文化元素的融入,都影响着玛雅编织的发展——事实上这几百年来,玛雅人生活的各个方面都一直吸收来自其他文化的元素。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外来元素最终却被;玛雅人在他们自己的文化背景下对它们作出了重新的解释和演绎,合成出新的“玛雅制造”。

  而家家户户人手一架的背带织机亦是讨论玛雅编织文化绕不开的元素,它是这段悠长历史的不二。作为编织鼻祖,伊希切尔的形象之一便是坐在一架背带织机上,织机的一头连在她的腰间,另一头系着生命之树。传统的背带织机就像我们如今看到的这样,2000多年来一直如此简单:主要的支柱包括前后梁杆,是织造的支柱;前杆附着固定物上,后杆通过皮革的背带连接到织布工的腰部;此外还有各种不同的平行杆,以及一卷毛线、一根细绳和一根板条。

  传统的玛雅妇女用背带织机主要进行两种编织方式:基本款和织锦。她们先要根据自己想要完成的作品选择不同颜色和数量的纱线,然后将它们一一裹成球状。然后根据作品的最终长度、宽度以及团,将线球分层,再小心地挪到背带织机上。织机的一端系在树上、柱子或墙壁上,另一端则缠绕在她的腰背处,使她可以通过向前或向后移动来增加或减少张力。如果要完成织锦作品,她们会在这个阶段创建图案,计算和拉出创建设计所需的线团。通常一个社区会有合作社的代表从妇女们手中收集所有的成品织品,带回去仔细检查挑选,以确保质量无可挑剔。最后合格的织品会被送到裁缝那里制成生活中方方面面都需要的产品。通常来说,制作一条普通水准的huipi,如果按照每天工作8小时算,大概要耗时1个月才能完成;如果需要更加复杂的图案或者工艺,几个月的工期都算正常。当然这也不算什么难事,因为这就是玛雅妇女的日常。

  尽管危地马拉和墨西哥地区的玛雅人还在以传统的方式编织,但他们并非与世。工业大约在200多年前就抵达了海岸。毫无疑问,机器的出现对玛雅人的编织业产生了巨大影响。一条需要耗时几个月的huipil拿给机器操作,一天就能生产几十条。

  对于机器和手工的PK,环太平洋 彩蛋大多数人都作“文化”之叹,认为工业的胜利也标志着玛雅传统文化的终结。但也有不同的声音认为,在手工的价值得到越来越多重视的同时,必然会有买不起昂贵手工传统服装的消费者;如果因为贫穷而使得这些人不再穿戴自己的传统服饰,脱离自身的文化表达,那是更为得不偿失的事情。时代发展不可,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肯定手工编织的价值。机器出品的,背带织机出品的,一分价钱一分货,各取所需。当然你的眼睛得放得更亮,比如市场上最常见的玛雅围巾,如果是手工编织的,那么围巾的末端会留下背带织机特有的精致条纹。

  只有重视手工的价值,才能让包括玛雅人的编织在内的传统技艺更有生命力。近年来,时尚品牌与传统编织的合作也越来越多。危地马拉出口协会每年9月底会举办新世界工艺展(NWC,NewWorldCrafts),会有上百个设计合作产品亮相。而危地马拉文化委员会(CommissionforCulture)EfrainAsij也在2011年提议立法,以玛雅社区生产的纺织品。因为由于仿冒产品,传统的玛雅编织图案正面临失去其文化意义和经济价值的。他呼吁建立旨在培养新一代危地马拉织工的学校,以确保这种古老而神圣的艺术得到传承。

  如果你想对玛雅编织有更多的了解,近期也可以去逛逛罗德岛设计学院博物馆(RISDMuseum)。一场名为“的织布机:危地马拉玛雅人的编织回响”(FromtheLoomoGoddess:ReverberationsofGuatemalanMayaWeaving)的展览将会展至8月19日。在展览上可看到1917年之前在危地马拉诞生的一系列复杂编织的纺织品和服装,是RISD博物馆于1982年获得的捐赠。与这些历史作品一起展出的还有来自于普罗维登斯州的桑德拉·洛佩兹·纳兹(SandraLopez-naz)的新作品,玛雅·奥尔蒂斯(MayaOrtiz)的壁画,以及当地艺术家卢卡斯·拜希(LucasBaisch)和米茜·洛佩兹(MichyLopez)制作的展示玛雅文化于当代艺术合作的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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