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约大冒险》太欢快了，且非常聪明和精美，尤其想到这其实是里约热内卢的城市宣传片下一届世界杯将在那里举办。电影并没有回避里约的贫民窟和，也恰到好处地展示了巴西热情还有城市自然风貌，演到狂欢节那一出，我脑子里老是出现咱们那个奥运会开幕式，如果也调侃一下，还能减低一些讨厌感。。。。。上一回我出现相似的想像是看美国国家宣传片《国家宝藏》，想，咱早该拍个电影，什么震动世界的机密藏在13陵通往定陵地下的第21阶台阶与24个神兽排成直线成等边三角形的中心……由中国的尼古拉斯凯奇张涵予主演，在全国各地著名景点跑一圈，最终斗智斗勇按图索骥找到了重大机密，鸟世界。。。
下面这个长文章是发表在《纽约客》上的《里约》。从文体上，是“寻找”这个母体的范文作者的寻找是主要线索，一般情况下，这样的线索是个假线索，如果实在没有办法组织文章结构，就主观制造一个结构；但是一些神秘莫测的人物值得用“寻找”这样的结构来写，是找到的那一刻……
《里约》发表在里约热内卢申办世界杯成功后不久，算是个“负面报道”，可是看完后，再想到《里约大冒险》，里约热内卢更加有一种和纯善并存的魅力。
里约
究竟是谁控制着里约热内卢的街道？
乔恩安德森/文（Jon Lee Anderson）
杜然/译
（i）
三十一岁的伊阿达身形苗条，有着深色的皮肤；她为一个名叫费尔南迪尼奥的打理里约热内卢的帕克洛伊贫民窟。她称自己是费尔南迪尼奥的代表。我遇见伊阿达的时候，她正在给三个女儿中的老幺办十岁生日派对。她上身穿一件T恤，下面是短裤，脚上一双夹脚拖鞋，扎着马尾辫，戴着一顶棒球帽。她的T恤上用葡萄牙文写着：“我不求你叫他们离开世界，只求你保守他们脱离那恶者。约翰17：15”。短裤鼓起来一块，里面别着。
伊阿达代表她所属的帮会“纯粹的第指令”（她称之为“公司”）处理“社区关系”。这虽是一个新职位，却并非可有可无。她说，“以前出过一些问题，主要是毒贩当地人。” 伊阿达通常处理问题的方法是“与人沟通”，但如果是大娄子，她就把问题“带到山上去解决”这是指费尔南迪尼奥住的棕榈树贫民窟。头一天出过一件事：“一男的打老婆。她想离婚，结果挨了他的打。”伊阿达没说问题是怎么解决的，反正是解决了。
我们一起走在贫民窟，这里乱糟糟地挤满了波纹马口铁和砖头搭建的简易房，为了而私接的电线缠绕在一起，墙壁上和小巷子里都是涂鸦，卖啤酒、巴西朗姆酒的小商店和简陋的酒吧与临街的小堂抢占着空间。帕克洛伊贫民窟所在的曾经是一片红树林沼泽地，伊阿达的家位于一处布满垃圾的海滨人行道。未经处理的污水发出恶臭，但似乎没人在乎。几个看起来的年轻人拿着武器着巷子，他们都是她帮会里的毒贩。伊阿达跟他们打招呼，以免他们找我的麻烦。
她的左胳膊上纹了一只蝎子图案，四周还有一些字母，那是她的三个女儿、妈妈、姐姐、一个侄女和一个外甥的名字中的第一个字母，他们都是她最亲近的人。在伊阿达一岁的时候，她的父亲就离开了母亲。母亲曾经酗酒，“不过现在已经戒掉了”。现在，她母亲是派。小时候伊阿达练过足球，水平好到可以跟职业球员一起踢她提到了几个著名球员的名字。伊阿达甚至还上过电视。不过她的哥哥总是打她，“他说我搞同性恋。”
14岁的时候，她加入了“纯粹的第指令”在当地的分部。“慢慢地，我会自己不受哥哥的，而且得到了他的尊重，”她说，“我一加入帮会，他就不敢对我动手了。” 伊阿达的哥哥现在关在里约西边的班固，巴西大多数的都在那里呆过，而且这座也是为所控制。“他进过六次班房，”她说，“贩毒和抢劫。”
伊阿达14岁的大女儿前来跟她说着什么。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T恤衫和短裤。在她离开后，伊阿达骄傲地说：“她可听话了，做事认真负责。她甚至还会数落我呢。”
身为帕克洛伊贫民窟的女，伊阿达一周可以挣到500里斯，约合250美元，另外还有毒品销售的分成。通常她一周可以挣到1000里斯：“如果货好，买的人就更多。”这笔钱足够她养家糊口。“唯一的问题是我爱抽。”她大笑起来。“要是我自己做主，一天也就抽四次；但问题是只要我一出门，总有人拉着我一块儿抽。”
她说自己一年前已经“退休”了。但继任者遭?枪杀后，费尔南迪尼奥的手下吉尔伯托奥利华达（大家都叫他“吉尔”）让她回去干老本行，于是她接受了。吉尔跟费尔南迪尼奥从小就是一块儿玩的死党，据说他比后者还要强悍。
伊阿达不怎么考虑将来。她所能想到的最完美的生活，就是“活着，跟我的女儿在一起”。
停顿片刻后，她主动说起自己在她大女儿的这个年纪时（我刚见到的那位），曾经被人。“那会儿我很小，所以他用刀割我的，”她说道。“我缝了七针，在医院里住了一个礼拜。”之后，她离家出走，和另一个男人住在一起“我的这些女儿就是跟他生的。”但他吸毒上瘾，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就分手了。现在她自己养家。
我问伊阿达是否。她说不信，不过有时候会陪姨妈去。她喜欢西德尼，他是很受当地人爱戴的一个派传教士，“因为他乐于跟每个人聊天；要是有人被处以极刑，他会奔走、和老大交涉，”她说道。“大家都知道如果出了问题，你可以去找、去求情的人，就是费尔南迪尼奥。”
（ii）
帕克洛伊位于戈韦纳多岛上，这是瓜纳巴拉海湾最大的一座岛。“戈韦纳多”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殖民地时期的一位葡萄牙总督，他在这里创办了一座甘蔗园，但现在，这里已经是里约城的一部分，有桥梁和高架与相连。里约最主要的机场加利昂国际机场（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巴萨诺瓦音乐之父）就在岛上，此外这里还挤进了一个空军、一个自然区、一个造船厂、几座石化工厂，以及近50万居民，其中约两成的居民是住在贫民窟。
贫民窟（vela，葡萄牙语）这个词来自一种生长迅速的野草，里约的第一个贫民窟可以追溯到巴西废除奴隶制的第二年，也就是1888年。获得了的奴隶没有地方可去，于是他们在开阔的山坡上或者在排干部分积水的红树林沼泽地里建起简陋的棚屋。之后失业的加入进来，再后来又有来自农村的穷人他们为了常年干旱以及穷困而涌入城市。20年前，据说里约有300个贫民窟；10年前，这一数字已经升到600个。没人知道今天的里约究竟有多少贫民窟，但据估计应该超过了1000个；在里约的1400万人口中，或许有300万人是住在贫民窟。
从里约的机场高速两侧往外眼神开去，都是贫民窟。有时候，高速任何一侧只要有火并，子弹就会在你头顶乱飞。许多人都听说过他们还会跑到高速上持枪抢劫开车的人。大多数游客都是直接从岛上的机场到里约南城纳苏区的海滨酒店，那里位于迪居甲国家公园群山的另一侧。但在纳苏也有贫民窟，要想完全躲开里约悲惨的一面是不可能的。
跟里约其他地方一样，戈韦纳多岛上的居民其实是生活在一位及其私人武装力量的下。费尔南迪尼奥是一位毒贩，31岁，全名“费尔南多戈梅斯德弗雷塔斯”。戈韦纳多岛共有18个贫民窟，占据整座山的棕榈树贫民窟是其中最大的一个，也是里约最大的贫民窟之一，费尔南迪尼奥就住在这里。他代表“纯粹的第指令”控制着这里的17个贫民窟。除了经营岛上的毒品贸易，他还从巴士公司、电视运营商、煤气供应商等企业那里收取佣金，也就是费。在2007年的时候，警方推算出费尔南迪尼奥每个月能从毒品交易中挣到30万美元，但他们估计来自其他方面的收入可能远比这个数字要大。他发号施令，由一支武装力量来执行。他是一名逃亡者，是里约最大的犯之一。在一份警方的令上，他被描述为“棕榈树贫民窟和戈韦纳多岛的老大，是拥有武器的人物，任何人只要和他作对或者不听话，就会被他”。他的其他化名还有洛佩斯、小洋葱、狮子以及费尔南迪尼奥瓜达布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他出生的那个贫民窟。费尔南迪尼奥的父亲是一名泥瓦匠，酗酒成性，他和他的母亲。现在他已经不了。费尔南迪尼奥的母亲是一名收银员，据说她不要费尔南迪尼奥的钱。
尽管四处贴着令，但费尔南迪尼奥就大摇大摆地住在棕榈树贫民窟，生活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于五年前开始控制戈韦纳多岛，当时，其前任、比他年长的拜祖莱被击毙，后者很器重费尔南迪尼奥，把他视为最得力的。2005年11月，费尔南迪尼奥举办派对庆祝27岁生日以及自己给社区修建的游泳池，在派对的头一天，警方突袭棕榈树贫民窟。警方没有他，却了1万听啤酒。2007年的时候，警方在费尔南迪尼奥举办另一派对时再次采取行动，这次派对是为了欢庆他的死对头马塞洛索雷斯德马德罗斯，后者通常被称为“伞兵”马塞洛。费尔南迪尼奥再次成功逃脱；警方发现了一个近1.5米高的大蛋糕，用糖衣拼写出《赞美诗二十三篇》。他们还发现了“伞兵”马塞洛的小雕像，他穿着红色的女士，吊在一根灯柱上。
“伞兵”马塞洛曾经是棕榈树贫民窟的老大。不过，从班固出来后，他就失去了江湖地位?于是转而投奔一个名叫“红色命令”的。他一直想费尔南迪尼奥，重新成为这里的老大。
“红色命令”是里约历史最悠久、最强大的毒品犯罪集团，“纯粹的第指令”原来是其下面的一个支系。“红色命令”1979年诞生自一个囚犯团体，当时普通的刑事犯和激进都关在里约以西格兰德岛上的坎迪多门德斯。这里相当于巴西的岛，1964年到1985年巴西的军事者把下来的游击队员都关在这里。巴西重拾制度二十多年后，打着马克思主义旗号的游击队已不复存在，不过倒是有几名前游击队员在现任总统易斯伊纳西奥卢拉达席尔瓦的中谋得一职。
“红色命令”的创始人从狱友那些学到了一些组织技巧和一点社会，他们甚至以“和平、、”为组织口号，直到今天仍是如此。但在八十年代中期，“红色命令”及其下属的各派系已经完全抛弃了之前的领导人或许曾经拥有的。今天，这些帮派都是纯粹的犯罪组织，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把毒品卖给巴西人民。
与哥伦比亚和墨西哥以出口为导向的毒品犯罪团伙不同，里约的都是毒品的进口商（从玻利维亚、秘鲁和哥伦比亚进口可卡因，从巴拉圭进口），以及零售网络的管理者。至少有10万人为里约的毒品团伙打工，这些团伙等级森严的架构就像是正式的企业：贫民窟的老大就像是总经理，他们的代表就像是副经理，而老大就是企业所有人。
我还去了位于里约北部一座小山上的另一贫民窟，这里有一个由私人NGO组织资助的小型社区中心，该中心的负责人辛利雅德（化名）告诉我说，“纯粹的第指令”控制着山顶部分，山坡则是“红色命令”的地盘。（我刚到这里的时候，就听见机关枪的交火声；她说这种事情几乎每天都会发生）“一上来都是‘红色命令’的地盘，”她说，“在这里，我们不能穿红色的衣服。如果你要是看见一个弗拉门戈队（里约最受欢迎的足球队）的球迷，他穿的T恤一定是红黑相间的；这样是没问题的，你不能穿纯红色的。” 辛利雅德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那常安全的黑色。她说，有一次，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姑娘上山来。“由于她是派徒，所以他们没有杀她，不过把她的衣服给撕烂了。”去年还出过一件事，一群毒贩子把一个姑娘的指甲全给拔了，因为她涂了红色的指甲油。辛利雅德说，“所以，我们再也不敢抹指甲油了。”她还说，山顶的帮派老大是从这座社区中心的电脑班毕业的，所以他的手下一般对她还算客气。
贫民窟几乎成为了的真空地带。毒品犯罪团伙拥有自己的司法、治安和税收体系，而且其执行都有军事保障。贩卖进口武器的黑市，把犯罪推向令人难以想象的程度。与墨西哥一样，巴西的许多非法武器也是来自美国，但在最近一些年，开始出现俄制武器；而且武器的火力越来越强大。有人发现里约的拥有军用机关枪和防空武器。半自动冲锋枪和手榴弹更是稀松平常。费尔南迪尼奥的令就说，他持有“麦迪森机关枪”（这种枪每分钟可以发射500发子弹）。
里约热内卢位居世界“”人数最高的城市。根据数字，仅去年就有近5000案，其中半数与毒品犯罪团伙有关。这一数字还不包括“死亡”或者“死亡”的人数。去年还有22名因公殉职。反过来说，里约的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的所杀的人都要多；在2008年，警方承认击毙了1188名拒捕的犯罪，平均每天至少三个人。比较起来，整个美国的在同期了371人，而且是属于“正当”。据说，在里约，每天至少有一人因为流弹而受伤或者死亡。以任何常规指标衡量，里约热内卢的社会治安状况都可以用灾难来形容。
里约一位曾经参加过游击队的著名阿尔弗雷多斯尔吉斯说，“世界上没有几座城市像里约这样，存在着武装力量无法控制的区域。”他还补充说：“今天，哪怕是在里约最小的贫民窟，毒品犯罪团伙所拥有的武器都比我们当年打游击的时候要多。”“我们当年基本上只有一枝步枪、两挺机关枪以及两颗手榴弹而已。所以我们完全处在被动状态。”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但现在没人想搞。今天，这些拿着枪的人只想在消费文化中分的一杯羹。这太幼稚了上的幼稚，而且他们杀起人来就像是孩子就像小孩在玩打仗的游戏。”他说，如果他们拥有某种意识形态，就能到。“就目前来说，他们完全是由一群无状态的年轻人组成，他们找到了满足自己的方法，这些无外乎衣服、汽车，以及得到他人的。”
从某种程度上说，里约所面临的问题其实也是整个拉丁美洲所面临的问题，尤其是在墨西哥、危地马拉、萨尔瓦多以及哥伦比亚。在主义式微二十年之后，这一地区打着马克思主义旗号的游击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的毒品犯罪团伙。
58岁的斯尔吉斯是一个手长脚长的大个子，头上顶着乱蓬蓬的金发，他已经四次成为里约市议员。斯尔吉斯的父母是来自波兰的，躲过大之后移民这里。他出生在里约。上世纪六十年代念书的时候，他加入了“人民先锋队”，这是一个在城市活动的游击队组织。斯尔吉斯抢过几家银行，还分别协助了和驻巴西大使。在军事同意共计110名犯之后，这些毫发无损地获得。在1971年，他的战友受到追捕和，于是他海外。斯尔吉斯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巴黎和过了九年的生活，在获得军事的后回到巴西。在1980年出版的畅销书《Os Carbonrios》一书中，他否认了自己曾经搞。现在他是一名环保活动家，是巴西绿党的，1998年曾代表该党竞选总统。
7月10号那天，斯尔吉斯的儿子最好的朋友一名22岁的大学生，在里约遭人。人们在一辆出租车上发现了他的死体，他和司机遭到了枪击；他脚上的球鞋去向不明。斯尔吉斯给写去一封表达失望之情的，他在信里说这件事太平常，竟然连都不屑于关注。他告诉我，“里约的破案率低到可笑的程度，有九成的案最后破不了案。”他说，部分原因就在于巴西的“正确文化”。“这就像是北欧人来谈论伊拉克的现实状况。里约完全疯了。每个人都很正确，都认为这种源自一些社会不公。但与此同时，他们又希望用粉碎器把贫民窟化为粉末，就像那个科幻动画角色巴克罗杰斯一样。”
斯尔吉斯把里约帮派文化的蔓延比作穆斯林社会中，组织对于那些失去了权的年轻人的吸引力。“存在着这样一种文化它使你可以一直招募到越来越年轻的，”他说，“这是一种对的确认。你有这样一个社会情境：它源源不断产生出某种特定类型的人，创造出一个孩子们学习的年轻榜样拿着AR-15型自动步枪、穿着耐克鞋的毒贩。这是成为男人的一种方式。他会引起姑娘们的注意；他能与敌人展开战斗，而那些敌人同样也是像他那样的年轻人。这激发了他们的忠诚。”
帮派的年龄每年都在降低，现在最年轻的只有10岁。帮派“就像是中世纪的封建制度和军阀主义，下属的唯一目标就是。”斯尔吉斯说，“现象是一种并不激烈的、与意识形态无关的。”
（iii）
费尔南迪尼奥掌握了戈韦纳多岛的控制权后，与吉尔一起开始给里约的制造头条新闻；他们自称为“LG帮”，这是他俩的绰号“洛佩斯”和“吉尔”的字母缩写。费尔南迪尼奥这一代喜欢参加派对。帮派是funk carioca音乐也就是巴西说唱乐主要的者。在周末的时候，他们请来DJ举办bailes funk街头派对，来的都是贫民窟以外的年轻人也就是这座城市的那些构成区域，他们把这些地方称之为“柏油世界”。他们提供啤酒，肆意贩卖毒品大多数都是可卡因和。有人用摄像机拍下费尔南迪尼奥和“士兵们”在派对上胡闹的场面，他酗酒、唱歌、自己是如何打掉对手。在2005年举办的一次baile funk派对上，他用说唱乐形式唱道：
捆起来，灭了他的
继续继续，砍死这个娘娘腔
递给我锋利的斧头
送他去见
你们现在就会看到
LG可不会心慈手软
砍他砍他
砍碎他
让你我，你这个娘娘腔
在拍摄于2005年的另一段片子中，费尔南迪尼奥在一个派对上对着麦克风唱起了说唱乐：
我充满了恨
我好心肠，但绝不手软
我跟每个人说，我对周围的人很好，真的很好
我恨科尔道、“伞兵”马塞洛和诺克哈
如果你站在他们那一边，我会把你碎尸万段
你可以跟错人。但如果我逮住你，“狮子”就会咬死你
那一年，费尔南迪尼奥第一次因罪而遭到。在棕榈树贫民窟附近的玫瑰海滩贫民窟，发现了两具碎尸。者是诺克哈的人费尔南迪尼奥在的歌词中提到过他。在2007年的一次教仪式上，当着十几名目击者的面，一名遭到；几个月之后，棕榈树贫民窟的一名男性因为参加了在竞争对手的贫民窟举办的baile funk派对而被斩首；在这两起案件中，费尔南迪尼奥的手下都是主要的怀疑对象。还有很有很多类似的案子。一位当地的居民告诉我说，在玫瑰海滩贫民窟，费尔南迪尼奥者被称为“屠夫”。他说，“他们把的人剁碎，然后扔到海里，螃蟹会把尸体吃掉。”
在2008年3月的一次声势浩大的行动中，100名武装在两架武装直升机以及一辆装甲车的掩护下，试图费尔南迪尼奥。双方发生枪战，费尔南迪尼奥有五名手下走投无困在了一栋房子里；还有几人受伤、。警方说费尔南迪尼奥被击中，但他从屋顶跳到其他屋顶而逃脱。
关于费尔南迪尼奥的报道，开始出现对他的神化引人注目的奢华生活、喜欢肢解对手的尸体、像红花侠一样神奇地逃脱。之后，又有报道说他开始。2007年8月20日，里约的《Meia Hora》上有这样一个通栏大标题“不听话的统统问斩”，下面写着“棕榈树贫民窟的老大费尔南迪尼奥瓜达布用斧头人。这位派的毒贩甚至在贫民窟里了玛康巴教。”（玛康巴教、乌姆邦达教和康多姆波教都是巴西黑人的一种教形式，严谨的派把其视为）同一天，在大报《O Dia》上，有这么一则新闻：“尽管累累，但‘上主圣道’还是要，哪怕是以一种激进的方式。据信，瓜达布了乌姆邦达教和康多姆波教的仪式，同时被禁的还有巫师降灵会。每天下午六点，的都在窄巷里回荡。”
（iii）
原来，费尔南迪尼奥跟西德尼成了朋友，因此而获得了新生。他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新的之中。他在一只小臂上纹了大写字母的“”字样，而且棕榈树贫民窟很快就布满了教题材的涂鸦。现在，在他修建的那个社区游泳池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这属于”。此外，据说费尔南迪尼奥还他的弟兄们不许进行“”犯罪，比如劫车、武装抢劫和，不过毒品还是照卖。
《O Dia》大多关于费尔南迪尼奥的报道，都是出自该报负责罪案报道的高级记者莱斯利雷托之手。我到拜访他。雷托为人友善，一副精力旺盛的样子；他跟费尔南迪尼奥的年纪一般大，都是31岁。他称自己经常泡在巴西最著名的社交网站orkut，据他说也会上这个网站。许多帮会都在orkut上发消息、视频以及自己的照片。有一个大毒贩的女朋友发了各种消息，还贴了自己的照片。雷托从未去过棕榈树贫民窟，但他和费尔南迪尼奥通过电话。“当然，他否认了我写的一些事，”他说。“不过他倒常客气，好像挺理解这是我的工作。”
自从O Globo电视网的著名记者提姆洛佩斯于2002年后，巴西的记者基本上就不再踏足贫民窟；洛佩斯当时带着隐蔽摄像机到一个贫民窟参加baile funk派对。几天之后，警方找到了他的肢体残骸。他死于“红色命令”的一个及其手下先是对他进行，然后用一把武士刀把其切成块，之后焚尸灭迹。
记者所面临的来自方方面面。去年的时候，《O Dia》的两名记者及其司机遭到，之后他们在一个贫民窟中被了几个小时。者竟然是（后已），他们是一个民兵组织的。10年前，和消防员为了打击毒品犯罪团伙而组成民兵组织，把，直到彻底摧毁。现在，至少有100个贫民窟是掌控在这些民兵组织的手中，它们自己也成为了。我在一个贫民窟里遇到了一个名叫席尔瓦的民兵组织，他帮忙控制着“之城”周边地区，我问他是否存在民变变成的，他说，“他们早已经是了”。不过，他说民兵不会卖毒品。有人告诉我，席尔瓦的专长就是“毁尸灭迹”。戈韦纳多岛上唯一一个不受费尔南迪尼奥控制的贫民窟位于军事外面，它就控制在民兵组织的手中。
“现在，如果你生活在棕榈树贫民窟，就只能投靠费尔南迪尼奥，”雷托表示。“如果他们要是明天了他，二号人物吉尔将会接手。费尔南迪尼奥不过是一个毒品贩子。他会在那个上呆多久？10年？不会超过这个数字。”
雷托也不清楚费尔南迪尼奥的教究竟是真的，还是说想要打造一个新形象。“可能两个原因都有吧。”
为了更多地了解费尔南迪尼奥，我与一个曾经的毒贩碰面，他的名字叫易斯奥利维拉利马斯，绰号“豆子”。“豆子”是一个33岁的黑人，个头不高，长得圆鼓隆冬，身穿铁青色的耐克运动装，带着一条金项链；他曾经为“纯粹的第指令”管理一处贫民窟，但后来“金盆洗手”，摇身一变成为了房地产开发商。但警方并未因此而放过他，2006年的时候，以偷窃军火的将他。为了保命，“豆子”花光了大多数的积蓄，在里关了一个月之后获释。他原本想“重操旧业”，但看到一个好友被警方处死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豆子”为一个极不寻常的NGO组织AfroReggae工作，这个组织试图在和帮派之间斡旋；此外，他还组建了一支乐队。
“豆子”称自己认识费尔南迪尼奥很多年。“费尔南迪尼奥，他是一个！”“他。他不可理喻。他抽烟酗酒。他喜欢派对。但问题是，他是警方的对象。他有善良的一面，也有的一面。他杀过好多人，让他们横尸街头；他频频在上，许多都登过他扛着枪跳舞的照片。他拥有许多武器，而且还偷车。”“豆子”又说：“问题是，你要是多端，不会放过你。他要是被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我问“豆子”，在他看来，传得沸沸扬扬的费尔南迪尼奥在教上的，?竟是不是真的。他想了想，说：“我想他可能是真的信这个，因为在这样的生活中，你要不了多久就会明白，只有不会你。”
（iv）
西德尼埃斯皮诺住在帕克洛伊贫民窟，距离伊阿达和女儿的住处只有几个街区之遥；有人跟我说是他让费尔南迪尼奥皈依教。他的家看起来非常简朴，归置得整整齐齐，这栋二层楼房位于一条的街道上。西德尼是黑人，身材矮小、结实，剃着光头；他以一种不无的礼貌态度欢迎我，请我进屋坐到二楼的阳台上去。他穿着一条黑裤子，米的衬衣熨得服服帖帖，脖子上系着一条带条纹的领带，我没想到的体型会这么健美。
他说自己直到21岁才加入，后来又成了派。当我问他是出于什么原因而皈依教时，西德尼看着别处。他说自己曾经是玩乐队的，和“许多女人”出去鬼混，因此“陷入到深深的焦虑和之中。” 西德尼现年35岁，结婚15年。他和太太共有三个孩子。他曾经是伞兵，在过去的12年里，主要是在海上钻井平台上工作，担任舱面主管。他说自己去过安哥拉几次，还去过特立尼达和多巴哥。他最后一份工作是在两年前，因为和一位美国同事处不好，就把工作辞了。
西德尼解释说，他在2007年认识了费尔南迪尼奥，当时一些社区的负责人来找他。那会儿，有许多枪击事件都与费尔南迪尼奥和他的对头大家认为是“伞兵”马塞洛有关。“这里当时就像是战区，”西德尼说道。“这里的生活重重，整个社区的人都很害怕。”他当时曾经在戈韦纳多岛上一些最的社区布道，这使他赢得了一些尊重。“我就在毒贩子中工作。我出门在马上布道。我对他们一视同仁，仿佛他们是被控制的人；结果发现他们接受了我，因为发生了一些很神奇的事情。不过我一直避开费尔南迪尼奥。我听说过许多他的事情，我很不喜欢。”
他说，最后，“费尔南迪尼奥来找我。他看见我布道，看见人们瘫倒在地上。他让我为他。”
最近几年，派在巴西这个传统国家的惊人地迅猛。在里约的一些贫民窟，有许多小，每天晚上，在大声的喊叫和大声播放的音乐声中，得到赞美。在西德尼的西奈山神召会，他和的执事们（其中有些人曾经是帮派）一起唱圣歌、演奏乐器，营造出一种混合了斯卡（牙买加的一种流行音乐译注）、嘻哈和巴西辅音摇摆乐的音乐风格。的随着音乐舞蹈，进入一种神迷的状态，经过驱魔之后，他们瘫倒在地。
西德尼解释了自己是如何看到的：“被附身的人会冷冷地盯着一个点不放，眼睛一眨不眨，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一看见，他就会“让带走他们，然后就会到来，把从这些人身上带走。”他说，这也能让你找到。“传统的教给你的，同时展示出的力量。”
我告诉他，听闻费尔南迪尼奥是受他的影响才不再。西德尼的表情看来对这种说法并不相信。他真的认为费尔南迪尼奥吗？“只有知道一个中在想什么，”他说。“但我认为，费尔南迪尼奥远没有接受。他有一些与过去相比，他身上有了一点点变化。他不再像过去那样，不再乱，这都是事实。以前的时候，他们从棕榈树贫民窟下来入室抢劫或者劫车现在，这些行为都遭到了。目前，他的手下主要就是卖毒品。”
不过，他说自己和费尔南迪尼奥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如以前了。“我们喜欢费尔南迪尼奥，但我们想从他身边撤离，好让他看清楚自己以及身边的人和事。”几周前，有几个人受到极刑处罚。“令我耻辱，”西德尼说。“所以，现在我极其不愿意去棕榈树贫民窟。我要是去到那儿，只会去看望社区居民 。我再也不想让毒贩皈依教了。只有他们找我的时候，我才会为他们。”对于其他处于竞争关系的派来到这片社区，也让西德尼非常生气，他们就会讨好费尔南迪尼奥。“只会说他想听的，而不是他需要听的。”（上周的时候，到玫瑰海滩贫民窟临检，结果在一间五旬节会里的日托中心发现了一个背包，背包里有一支来福枪和子弹。）
我问西德尼，尽管他们之间关系现在很紧张，他是否还愿意把我介绍给费尔南迪尼奥。他眉头紧锁。他说自己现在还是不想见费尔南迪尼奥，不过他会把我带到棕榈树贫民窟，带我认识一些人。剩下的，就归我自己走了。
（v）
一天晚上，为了等着去见费尔南迪尼奥，我和齐利奥（化名）开车经过城市北部的郊区；他曾经是特种部队的突击队员。他在一个开着车在马上的部门工作。（后来，齐利奥给我那一天该部门的记录：共找到48具尸体。）
我们开车来到里约的一个街区，这里的街道都是土。街灯下，我们看见几个穿的人正在费劲地从一辆轿车的行李箱中往外搬一具尸体尸体早已经僵硬了。我们身后跟着一辆车，车上坐着几个男女，他们是死者的家属。一个女人下车去认尸。死去的男性年纪不大，只穿着一条红色。当工作人员把尸体抬起来的时候，从他后背的弹孔喷出两米多高的弧线形血柱，子弹可能打进了他的肺。更多的子弹则打进他的脑袋。他的手脚都用白塑料绳紧紧地捆在背后，大概死于三个小时前。
从外表以及死亡方式判断，死者很有可能是一名毒贩。者可能是由和员组成的某个小组的也就是齐利奥的同行；不过也可能是其他的毒贩所为。
贝托是队伍中的一员，他毫不迟疑地向我承认的确在罪犯。他摊开手以示强调。“因为我们也是人！”他说。“我们也是有感情的，你知道吗？这些家伙朝我们。我好几次枪下救人……我看见一个朋友……”贝托做出即将的动作，“我说‘别杀他，把他放了。听我的。’但在其他的时候，我无法别人这么做。你知道，许多时候你根本无法别人。坦率地说，有时候你不想去管，因为这根本不关你的事。”
这天白天，贝托卡开车穿过城区，他把枪夹在两腿中间，枪套一直打开着。警徽是他的“死亡证”，因为要是帮派发现他带着警徽，就会杀了他。在他们看来，里约的1万名比里约的4万名宪兵强不了多少。“大多数宪兵都没有经验，而且坏得很，很，他们本身就是罪犯。”贝托说：“的人看见他们会毫不犹豫地。”至于自己，他说：“他们可能会犹豫一分钟，但他们还是会杀了我。”
2005年3月，在里约北部一个贫困的街区，有29名平民百姓被下班的。之所以大开杀戒，是为了有遭到他们在后抛尸的时候被人拍了下来。当然，也存在着针对的有组织袭击。2006年12月，“红色命令”的们持枪歹徒进入市区报复。一些局受到机关枪和手榴弹的袭击；十来辆公交车被点燃。整个事件中至少有19人丧命。
里约市议员阿尔弗雷多斯尔吉斯告诉我，“贫民窟里的向护费，而那些没有拿到钱的就跑去大开杀戒，然后把贫民窟的经营权交给其他的帮派。和形成了联盟。”
斯尔吉斯说，关键问题是的工资太低。“毫无例外，每个都有兼职，”他说道。“上24小时的班然后歇三天，所以没有连续性，没有固定的工作。他们都是坐在巡逻车里，不会步行巡逻，不与普通接触。在里约被的中，七成都是死于下班之后。你明白这其中的含义吗？”
斯尔吉斯说，30年前，“很少发生的事情。如果他们要是杀了，就一定跑不掉。现在的已经不再受人尊敬，的人把他们视为同一行业里的竞争对手所以他们会杀。”
他说，当务之急是“结束毒品团伙对城市地盘的控制。得像其他的城市那样，毒贩子躲在角落卖毒品，但他们并没有地盘的控制权。这是可以做到的，但首先必须得加强建设。”
七月份的时候，我曾经采访了里约局的新任局长阿兰特诺斯基。我问他里约的安全形势是否已到灾难性的地步。
“灾难性？”他说，“没到。如果到了灾难性的程度，就无力回天了。但里约的安全还在我们的可控范围内。这里还不是巴格达或者墨西哥城。我们有能力控制我们想控制的任何城区。问题是我们不能留守在那里解决所有的问题。”特诺斯基大谈警方发起了针对那些与有关的民兵组织的战斗；他计划增加的数量；希望加强对的训练以及提高他们的薪水。他提到最近警方到圣马尔塔贫民窟打击犯罪、建立隔离墙的行动；对这里的基础设施建设进行投资，以期把这里作为未来的样板。我指出，圣马尔塔只是里约的一个贫民窟，还有1000个甚至更多的贫民窟仍然无人重视。他点点头，说：“这需要时间。”
（VI）
西德尼把我带到他的车上，他开着一辆新款的雪佛兰Meriva。我们穿梭在戈韦纳多岛上。离开一条住宅区的街道后，我们来到某个贫民窟昏暗的角落。把车里的灯打开，摇下所有的窗户，这样外面的人就能看见我们。在第一十字口，拿着和冲锋枪的年轻人把车拦下。他们带着棒球帽，穿着带有球队标识的T恤衫、冲浪短裤以及塑胶拖鞋。他们来到窗边，认出了西德尼，然后冲着我们伸出大拇指。
接下来，都是这种奇怪的仪式。在每个口，每个枪手都先把武器递给一个战友，然后来到西德尼打开的汽车窗户边。他站在那里，双手放在身体两侧，闭上眼睛，则用葡萄牙语对他叽里呱啦大声地念着圣经上的祷文，对方于是进入了一种的状态。随后，伸出手放在枪手的额头上，反复大喊“Sai！”“离开、离开”。最后，朝着他们使劲吹气或者在敲他们的头，这个时候他们会吃惊地睁开眼睛，然后露出无声的微笑，表达对的谢意。
在这个过程中，总有一个年轻人坚守在巷口的岗位上那是一把塑料椅和一个油桶。也有武器，面前还有一个打开的大塑料袋，里面放着成包的可卡因。这就是“boca de fumo”“烟口”，在巴西俚语中，用来指卖毒品的地方。
我们缓缓地行驶在小巷子里，经过紧紧贴着墙壁以便我们通过的男男。我闻到了的味道，有一两次，还闻到了快克烧橡胶般的味道。我们再次停了下来；西德尼重复了驱魔仪式。我们驶入一个的大广场我们已经到了玫瑰海滩贫民窟，这里四处都是荷枪实弹的。空气很紧张，一定有事情发生。后来我才得知费尔南迪尼奥在另一个贫民窟的副经理莱特来找利奥评理（利奥是费尔南迪尼奥手下的经理之一，伊阿达的直接），因为利奥手下的一个士兵跑到他的地盘，拔出枪指着他。利奥让手下向莱特道歉，从而避免了一场流血冲突。
又过了三个检查站，我们来到一个岔口，沿着两侧写满的一堵墙前行。我们已经来到了棕榈树贫民窟。
毒贩子们充满地问候西德尼，问他是否准备去见老大。“不是。我只到这里，”他说道。“他知道原因。”那些人看起来一头雾水的样子，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西德尼说，他要一个“负责”的人带我进去见费尔南迪尼奥。这些人商量了一会后，其中一个走到一边对说着什么。之后，一个年近四十的胖子敞着胸走了出来。西德尼对我说，“好了，你跟着他。别拘束。”之后他就开车走了。
那个人带我走在陡峭的街道上，沿经过一些好奇的旁观者。在山顶，他停了下来，势让我等着，之后他就消失了。马对面有几个全副武装、穿着运动服的年轻人；有人前找他们买可卡因。
（vii）
费尔南迪尼奥出现了。六名拿着型武器的保镖成扇形围着他。我在照片上看过他，认出他右前臂用大写的哥特体纹着的“”几个字。他戴着棒球帽，穿着短裤和圣保罗足球队的无袖运动衫，衣服上有“LG”字样，那是这只球队的赞助商的标识。他的脖子上有一条粗大的带有垂饰的金环项链，几乎每根手指头上都带着一枚巨大的金戒指，手腕上还有一块沉甸甸的金表。他戴的每一件饰品上都闪耀着钻石的。
他长得很白，看起来充满孩子气，中等身材，一头棕色的短发。他亲切地跟我打招呼，我们到他家里谈。他的保镖跟着我们都是些十来岁的孩子，拿着AK-47s或者AR-15s。我们走下台阶，然后是一条窄巷子，转了几个弯，进到一栋房子里，沿着狭窄的走廊，进到费尔南迪尼奥的卧室。
这间房并不算大，床就占据了大多数可用的空间；床单还是图案的。墙上挂着亮闪闪的教题材的招贴画，还有几幅裱起来的赞美诗。在房间的一个角落，放着一个金鱼缸；在另一个角落，有一辆室内健身自行车。在对着床的墙上，挂着一台大等离子电视。费尔南迪尼奥坐在床垫的边边上，把衣服从床边的小沙发上收起，这样我可以在沙发上坐下。他的保镖都留在楼下的门厅。
一个漂亮的年轻孕妇送来喝的东西。在她离开之后，我问费尔南迪尼奥她是不是他老婆，她是否怀的是他的孩子。不，她只是一个朋友而已他说妻子不在这里，然后又纠正说：“我们甚至不能算作已经结婚。”他有六个孩子，还有两个“即将出生”。他说妻子（正在怀孕待产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孩子）除了知道费尔南迪尼奥在“柏油世界”有一个念小学的大儿子，并不知道还有其他的孩子存在。他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说他一直在考虑是否等她生完孩子后告诉她还有其他孩子存在。我说生完再告诉她是明智之举。
费尔南迪尼奥说，他在棕榈树贫民窟的工作跟市长差不多。“大家遇到了问题，就来找我，我会照顾好他们。”他把项链上的金坠子递给我。有一棵棕榈树、一座小山，小山上有几栋房子。这件坠子是他职位的象征。“我自己设计的，”他说道。“有1斤重。”没错，他说自己的确是一个毒贩，不过那也是因为其他人需要这个东西。我提到让他远扬的那些。他说他根本不用亲自有人替他做这种事情。
“小时候，我想长大后当足球运动员，”他说。“后来，我发现这只是不可能实现的幻想。”岁的时候，他就加入了，做些走私、望风的工作。我问他能否想象得出自己还可以过另一种生活；他是否还有能力改变目前的生活。“不可能了，”他说道。“被了那么多次，我甚至不能离开这个贫民窟。”他已经两年没有离开过棕榈树贫民窟，自2003年以来，一共就出去过两次。
究竟是什么让他遭到？他回答说：“要什么有什么，甚至是的。”
费尔南迪尼奥的电视一直开着。电视转到了巴西版的探索频道，正在播放一部关于所谓梦游杀手的犯罪片。一名男性走进一间卧室用一对夫妇的场面再现，一直在用慢镜头反复。最后，费尔南迪尼奥把电视调到一个当地的新闻台，这家正在直播圣保罗的与之间展开的枪战。
我问 “真是这个样子吗？”费尔南迪尼奥说：“有时候就是这样的。”不过，他说会尽量避开与警方的正面冲突。警方来到贫民窟的时候，他和手下只要有可能，就会躲起来。
费尔南迪尼奥打开衣柜，在里面翻寻着什么。最后，他拿出两瓶包装还未拆开的男士香水，一瓶是三宅一生，另一瓶是纪梵希。“拿着，”他说，“送给你了。”
他说自己经常，甚至还为敌人。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没说假话，他关上卧室门，来到床边然后来。他的样子真像是一个孩子双手握在一起，闭上眼睛，嘴唇在动，却没有声音。他把《圣经》找出来，坐在我对面的床上，翻到插着流苏的那一页，那是《圣经》的四分之一处。他说要把它全部看完。
我肯定了费尔南迪尼奥的努力，不过我还是指出了他的教和继续贩毒之间的矛盾。我问道：“在你看来，对与错之间的界限在哪里？”
费尔南迪尼奥露出微笑，说：“由谁来决定？”
（viii）
几天之后，我回到帕克洛伊贫民窟探望西德尼。他请我到一家小馆子吃feijoada，这是巴西的一种传统菜猪肉炖黑豆；餐馆位于贫民窟的广场上，老板就是自己。他问我与费尔南迪尼奥的碰面怎么样。我说费尔南迪尼奥谈谈得很多。
点点头。我预感到他可能会详细说出自己和费尔南迪尼奥之间究竟存在着什么样的矛盾。我问：“出什么事了？我认为费尔南迪尼奥过要停止。”
“他的确做出了，这正是我跟他闹翻的原因，因为他说话不算话。”
他把原因归咎到费尔南迪尼奥的副手吉尔身上。吉尔本来住进了医院，他不在的时候，情况变好了。但吉尔后来出院回来了。说，“他非常。我早就预料到会出现什么结果，所以对费尔南迪尼奥说，一个礼拜之内，就会再次开始。果然，一个礼拜不到他们又开始。”西德尼听说有四个者被抓起来，而且要处以极刑。他赶忙跑到棕榈树贫民窟，试图他们的生命。他去见费尔南迪尼奥，但保镖说老大正在休息，不能打搅。他打听那些被抓起来的人的情况，保镖们告诉他说，“别担心。”于是他放心地走了。
后来，当听说那些人已经被，他感到自己遭到了。“我去找费尔南迪尼奥，告诉他我们之间玩完了。在过去的两年中，他们发誓不。我提醒他说，你看在你们不的那段时间里，你们中间也没有人被杀或者被。”继续说道：“我估计，他们中间很快就会有人被杀。”
我问：“费尔南迪尼奥怎么说？”
“他不做回应。从他的眼睛里，我看见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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